2012年4月18日 星期三

記者變外勞



某一個炎日的下午,雪州水務公司的偷水突擊活動結束後,數家報館的媒體包括馬來報及淡米爾文報記者,三大種族同擠一輛貨車,準備從巴生加埔回到八打靈總部。雖近黃昏,但陽光依然刺眼,坐在車內的大伙,開始昏昏欲睡。

突然,騎著白色摩多的交警超車,要司機把車子停在一旁。交警在摩多後的後車廂拿出“罰單簿”,走到司機位旁,向他拿了身份證及駕照,繞著車子走了一圈,眼睛似掃描器往我們臉上掃描,揉一揉剛睡醒的眼睛,怎麼啦,我們剛才闖紅燈了嗎?

“Awak ini bukan van kilang,ada lesen?”(你不是工廠貨車,有執照嗎?)交警不會懷疑我們是外勞吧?看著準備開罰單的交警,再一次用眼睛瞄向車裡的每一個人,問司機:“Semua ni dari mana?”(他們全都來自哪裡?)

天啊,還真的把我們當作是外勞了。回過神的司機立刻向交警解釋,我們也很識相地拿出媒體證,數十隻手伸到司機位前,異口同聲說:“Tuan,kami medialah!”(我們是媒體。)

這一次,輪到交警一臉疑惑地望著我們,以懷疑的語氣再一次確認:“Bukan orang asing?”(不是外勞?)大伙笑作一團,你若是來自印尼,我就是越南,他是孟加拉,你是印度,同行之間互相揶揄。

記者的工作經常需要日晒雨淋,除非是天生麗質,否則大家都有著健康的膚色。我因為膚色較黑,對於常被誤作巫裔同胞已是見慣不慣,沒想到還可以與外勞列為同一等級。

難怪意外組的前輩,常說要帶我去警方的取締行動見識見識。他說,當警方把所有的外勞集合在一塊時,我也跟著蹲在那裡,看看警察最後是不是真的會把我帶上警車。

同事阿川還給我取了一個與姓名同音的花名:髒腥畏,黑黑髒髒地,看起來有點倒胃口。他的太太,也喚我作福建面,用麵食來比喻我的膚色。兩夫妻還真的是同一個鼻孔出氣,天作之合的一對。

(光明日報/好評‧文:張欣薇)7/4/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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