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卡

還記得那些年寄出或收到賀年卡的心情嗎？

在那些年，春風還未刮起，老家隔壁的書攤就會擺著一個比我還要高的架子，放滿大小不一，設計精美的賀年卡，我總會在一張紙上，寫滿需要送出或寄出賀卡的名單：老師、同學、筆友還有暗戀的學長，預先數好數量再到書攤挑卡。

我喜歡在架子前，一張一張慢慢挑選，細嚼卡片封面的寄語，給老師的要有感恩、尊敬；給學長的，就要有點小暗示，喜歡、想念之類，希望呆頭鵝的他可以看懂；同學朋友嘛，就選一些可愛調皮的卡通，或是那種六張還是十張一包的那種，內頁就是老土的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再加上什麼認識你真好，未來多加油之類，幾十年來都不會過時的新年賀詞。

那時候有個不成文的賀卡條規，就是不管熟不熟都要回禮，寄出或送出的賀卡，總是跟收到的數量成正比，收到學長的回卡，總是樂上好幾天，看看卡上的寄語是不是也暗藏玄機，他是不是也對我有意思；小心眼的女同學還會比較哪一個收到最多賀卡的就是最受歡迎的那個，再回想，70後還是80後的青春時代似乎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有了手機，電腦以後，罐頭短訊還有email取代了傳統賀卡，我也有了男朋友，無需再跟誰（小心眼的女生）比較，誰的賀卡比較多，慢慢地，罐頭短訊也沒再轉寄，“好朋友是不會局限於表面的客套”成了自己對他人冷漠的藉口。

前幾天，主管在公司的what's app群組呼籲大家積極善用部門的賀年卡，寄給之前受訪或需要保持聯繫的合作單位，因為賀卡印製過多，寄出的太少，封面有隻大猴子寫著2016年，今年不用，明年也沒辦法用，最後只是浪費。

我望著那些賀卡，卻還是想不到要寄給誰，那手寫的賀卡，就跟消逝的青春一樣，沒有了熱情。